可是下一瞬,又只剩他一个人。
他将双手插进发间。
不要珠宝,不要高定,甚至没用过他一分钱。
那这段时间到底算什么?
当初看到他开出的条件时,她不是很高兴么?那为何分文不取?她在想什么?她到底要什么?
烦躁从心底腾起。
男人静坐片刻后起身,打开所有的衣柜。
她走之前大概亲手将这里整理过一遍,吊牌未拆的衣物归于一边,另一边是她使用过的,上面留有香气。不是她惯用的香水,而是与他的衣物如出一辙的浅淡熏香。
所有属于她的气味就这么凭空消失了。
包括浴室,她使用过的浴球,那么微不足道的东西也已经消失不见。
这间世人眼里钦羡的豪华平层又恢复了样板间的模样,毫无生气可言。
恼意催使人干出不合常理的举动。
在衣帽间踱了几圈后,男人终于腻烦,伸手将衣柜里的高定一件件取出,一件件丢在地板上。循环往复的动作里是不断累高的沉静和压抑。他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,仿佛只有这样简单的动作可以消耗已经被磨得快要没有的情绪,直到半个衣柜搬空——
他的视线落在衣柜深处一个小巧的方盒上。
同样的盒子他见过。
里面有一条香槟色的,与他平时风格完全不同的丝绸领带。
即便颜色太过明亮,他还是佩戴了许多次。
在或公众或私人的场合。
苏挺笑他:“总不至于是孟家没落了吧?我看你这条领带用过好多次,怎么?换不起?”
孟鹤鸣那时在心里冷笑,你这样有太太的人都唔明,看来婚后生活过得不过如此。
苏挺当然不懂他怎么想,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中,某一天的某个时刻,他突然顿悟:
“该不会是央小姐送你的吧?”
“呵。”男人冷笑中带着一丝自己都体察不到的踌躇满志,“迟钝。”
打开盒子的手很不听使唤,差点解不开那个繁复的结。边拆,孟鹤鸣边想,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?
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送给他?
买的时候,她在想什么?
那时候已经想好说要分开了吗?
所以这算什么?分手礼物?
可笑。
太可笑了。
盒子终于被打开,黑金色的领带与一枚十字鸢尾花领夹出现在他眼前。优雅,迷人,矜贵,低奢,这一系列适配的辞藻在他看到的一瞬间不自觉涌入脑海。
与那条香槟色的不同,这条很衬他往日的风格,只是视线在囊括旁边那张同样配色的黑卡时,手指握紧成拳。